有多久沒有見過槐花盛放的景象了呢?氤氳在空氣里的若有似乎的香氣,在北方小城里經常聞見的芬芳,卻是任何一款香水都沒有辦法提煉的清幽......
如果不是恰好在這樣的一個季節里回歸故土,如果不是恰好在這樣晴朗的天氣里漫步老街,就不會如此猝不及防的闖入這一片盛放的槐林,一串串、一簇簇,純潔的不似人間之物,不與桃李爭芳,空谷孤傲自賞。
花開萬種,槐屬平民,王謝堂前從未留下她的足跡,百姓庭院卻常常香幽十里。我是一個有著小情趣的人,離鄉十載,經常從記憶中抽取慢慢品味的,往往是頗具風情的風吹白樺林,泛著妖艷之美的雪打紅燈籠。盡管槐香飄蕩了我整個童年,卻從未在我開懷一笑或者驟然失落的時候記起,直到這一次猝不及防的重遇。
就像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,或者怦然心動的故人,隨著時間慢慢地淡化,卻在某一個瞬間,再次相遇,原來那些記憶,從未淡去。
記憶中,這片槐樹只有細瓷碗口那么粗,枝葉稀疏,花也寥落,星星點點。花蕊中間泛著絲絲甜意,我和小伙伴們在每個春光柔軟的下午,趁著大人們午睡的功夫,偷偷爬到樹上,挑選又大又美的那朵,汲取童年的清甜,然后伸開雙手,合抱著槐樹的主干,年年丈量,年年期盼,殊不知,人在長,樹也在長。
“薄暮宅門前,槐花深一寸”,如今,這片槐林已經郁郁蔥蔥,香飄十里,如風吹白樺林,雪打紅燈籠一般,長成了光陰里的風景,我記憶中的風景.....
(張素娟)